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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交 易(第4页)

“我不是。”<p>

所以他们做成了这个交易。<p>

肉已经烤好了。这个女孩子分了一大块给小方,用一只又有油又有泥的手,用力拍小方的肩。<p>

“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普通朋友,是好伙伴了。”她说,“我保证你不会后悔。”<p>

小方笑了笑。<p>

“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普通朋友了,可是我连你贵姓大名都不知道。”<p>

这个女孩子也笑了。<p>

“我姓齐。”她说,“在我做男孩子的时候,我叫小虫。”<p>

“在你做女孩子的时候呢?”<p>

“我叫小燕。”<p>

“你明明是个女孩子,为什么要做男孩子?”小方问小燕。<p>

小燕直视着他。<p>

“你是不是想要我说真话?”<p>

“当然想。”<p>

“好,我告诉你。”小燕说,“如果独孤痴知道我是女孩子,我早就已经死在他的剑下。”<p>

“为什么?”<p>

“因为独孤痴练的剑法很绝,也很邪。每隔一段日子,就要发泄一次,否则他就会发疯。”小燕说,“通常他都是以杀人做发泄。”<p>

她又说:“如果他不能杀人的时候,他就要在女人身上发泄。如果他知道我是个女孩,就一定会来找我。如果我不肯,就一定会死在他的剑下。”<p>

她一直在看着小方。她的眼睛清澈明亮。她说的虽然是件见不得人的事,可是她自己绝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见人的样子。<p>

小方忽然觉得有点佩服她。<p>

一个年轻的女孩子,能够在男人面前,把这件事说得出口,实在是件让人不能不佩服的事。<p>

小燕的眼睛还在盯着他。<p>

“你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我?”<p>

小方的确还有很多事要问她。<p>

——独孤痴的剑法练成了没有?独孤痴的人在哪里?<p>

可是他没有问。<p>

他用手里拿着的肉塞住自己的嘴。<p>

无论任何人的一生,总会遇到些很突然的变化。就像是其他一些别的事一样,这些变化也有好有坏。有的令人欢欣鼓舞,有的令人悲伤颓丧。<p>

在感情方面来说,爱情就是突发的,仇恨也是;在生活方面来说,往往也有些事会改变一个人的人生。<p>

无论这些变化是好是坏,在本质上都有两点相同之处。<p>

——在变化的过程中,通常总会发生一些让人终生永难忘怀的事。<p>

小方的生活忽然改变了,从一种极狂暴的生活方式忽然变得极平静。<p>

齐小燕并没有骗他。她真的在一个小小山丘里、一道弯弯的流水旁、一株青青的古树下,替他找了个隐秘舒服的地方,替他盖了栋小木屋,让他住下来。<p>

她烧的菜味道果然还不错。她蒸的馒头很胖,擀的面条很瘦,煮的饭也很香。她包的饺子一咬就是一口肉。<p>

她居然还真的替他洗衣服,而且还不止洗过一次。<p>

在一个如此安静幽美的地方,有一栋如此安全舒服的小屋,每天都有一个这么能干这么美丽、这么会说话的女孩子来陪他。<p>

这种生活对一个像小方这样没有根的浪子来说,改变实在太大了。<p>

他从来都没有家,现在却好像有了。只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种生活随时会结束。<p>

等他们的剑法一练成,就要结束。<p>

在某一方面来说,剑法就像书法,不但要有气有势有意境,而且还要有技巧。<p>

——一笔落下要意在笔先,一剑出手也要意在剑先。其中的转折变化,就要靠技巧了。<p>

气势和意境是先天的,技巧则要靠后天的苦练。<p>

所以小方苦练。<p>

独孤痴的剑法中,有很多运气的方法和剑式的变化,都是他以前从未听人说过也从未想到过的。<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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