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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杀手怖歌（第4页）

她笑了笑，接着又道：“我还记得有次你去偷人家田里的芋头，被那家人养的狗在你腿上咬了两口，咬得你好几天都躺着不能动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我……我也记得……那次你一直在旁边守护着我。”<p><p>

他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，但每次忆及往事时，心里都会发疼。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看来你的伤已好了些？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好得多了。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那么，你想在什么时候动手？”<p><p>

她笑了笑，接着道：“我并不是在催你，只不过，现在的确有个很好的机会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什么机会？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现在老伯又在暗中招兵买马，准备跟万鹏王最后一战，像你这样的人若去投靠他，他一定会重用你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他也定会仔细调查我的来历。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不错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他若发现我根本没有来历时，你想他会对我怎么样？”<p><p>

他的确没有来历。<p><p>

江湖中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。<p><p>

没有来历比任何一种来历都更容易令人怀疑，因为像他这么样一个人，是绝不可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。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他若查不出你的来历，说不定就会杀了你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你是要我杀他，还是要他杀我？”<p><p>

高老大笑道：“但你并不是没有来历的人，我已替你安排了个来历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什么来历？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你姓秦，叫秦中亭，是鲁东秦家的人，秦护花秦二爷的远房侄子，因为从小就跟着秦二爷手下的海客出海去做生意了，从未在中原露过面，所以也就没有人认得你。”<p><p>

她又笑笑，接着道：“你总该知道，秦护花不但欠我的情，而且一直想讨好我，我就算说你是他叔叔，他也不会否认的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秦家的子弟，为什么要投靠老伯？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因为你想出人头地，老伯和十二飞鹏帮之间的争战，早已轰动武林，年轻人若想扬名立万，这正是最好的机会。”<p><p>

孟星魂看着她，心里不禁涌起钦佩之意。她虽然是个女人，虽然还是很年轻，但做事计划之周密，十个老江湖加起来也万万比不上。高老大也正在看着他，目光尖锐而冷静。孟星魂在接触到她目光的时候，心里常会怀疑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冷酷而现实的女人，是否真的还是那将他们从泥沼中救出来，不惜牺牲一切将他们养大，使他们免于寒冷饥饿的那个女孩子？<p><p>

有时他甚至会怀疑，那时她是为什么而救他们的。是真的出于怜悯和同情，还是有了利用他们的打算？她对他们的照顾和爱，只不过是种有计划的投资？他怀疑，却从来不愿想得太多，太深。<p><p>

他不愿做个忘恩负义的人。<p><p>

高老大从怀中取出两本装订得很好的纸簿，道：“这一本是秦家的家谱，鲁东的秦家是大族，人很多，你最好全部记下来，其中有个叫秦雄的，就是你的父亲，你十岁的时候，他已死了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怎么死的？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病死的。”<p><p>

她考虑了一下，又道：“据说是种不体面的病，所以别人问起时，你可以拒绝答复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另外这本呢？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这本是秦中亭自己在船上写的私记，记载着这些年来他的生活，认得了些什么人，到过什么地方，所以你更要记得很熟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那些人……”<p><p>

高老大打断了他的话，道：“那些人都已出海，两三年内绝不会回来，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们会揭穿这秘密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我只担心一件事。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你是不是担心老伯会找到真的那个秦中亭？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是。”<p><p>

高老大笑笑说道：“你放心，他找不到的。”<p><p>

孟星魂没有问为什么。<p><p>

他知道高老大若想要一个人失踪，并不是件困难的事。<p><p>

高老大凝注着他，道：“你还有什么问题？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没有了。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那就该我问你了，你去不去？”<p><p>

孟星魂转过身，面对着窗子。<p><p>

风从远方吹过来，落叶在风中飘舞，远方的山声凄清。<p><p>

孟星魂缓缓道：“若不是你，我根本活不到现在，你知道我随时都准备为你死的。”<p><p>

高老大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柔和，道：“但我却不希望你为我而死，我只希望你为我活着。”<p><p>

孟星魂道：“我没有父母，没有亲人，甚至连朋友都没有，我可以为你死，也可以为你活，可是现在我……”<p><p>

高老大道：“现在怎么样？”<p><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