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一阵慌乱的声响,法器的爆裂声、女人的尖叫声一起传来。
江君尧只是随便掐了个阳雷诀而已,就有这种法力,相比之下,我的双手握雷局连门板都震不破。
一个穿着道袍的胖女人先逃了出来,我哥冷不防一折凳劈头盖脸的扇下去,直接将她打得滚下楼梯--
“两位杀人凶手,别忙着逃啊,这村子姓慕呢,施法谋害慕家的大小姐,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?”我哥拎着折凳,冷笑着对两个中年妇女说。
“什么人胆敢坏我法事!我们通玄会不是好惹的!”那穿着道袍的中年胖女人鼻血流了出来,她狠狠的抹了一把,指着我们放狠话。
我哥一脚踩在楼梯扶手上:“你们这俩八婆,在慕家眼皮子底下施法害人,胆子不小啊,上来上来,小爷看看你们是什么玩意儿,什么鸟蛋的通玄会,听都没听过!”
我哥本来就胆大包天,他的身手收拾两个中年妇女不在话下,何况现在江君尧在呢,他更加有恃无恐。
慕云亮的妈妈握着尖刀,对我哥吼道:“你这小兔崽子,仗着是长子长孙就欺负我家云亮,还不把我们长辈放在眼里,今晚你别想走出这个门去!”
“哎哟,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你儿子,你这biao子疯了吧?为了儿子、连自己老公都不要了?你看看你养出一个什么样的变-tai儿子?果然是苍天饶过谁……慕云亮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,你们别费心思招魂了,招不回来的!”
我哥毫不客气的刺激慕云亮的妈妈,她抱着头嘶吼,手中尖刀乱挥,看见谁都当做敌人。
她的精神已经有些异常,连身边那个胖女人都不敢靠近她,一个劲的劝阻道:“老妹、老妹别着急!我们通玄会——”
“啪。”的一声响,上面的客厅亮起了灯光,三爷爷带着自家一帮子孙冲了进来,面上的表情惊恐又愤怒,慕云亮的妈妈见事情暴露,拿着那把剔骨尖刀到处乱挥,割破了好几个人的手臂。
我哥抡起折凳扔了过去,砸在她手上,她立刻被三爷爷的另外几个儿子冲上去按住。
三爷爷大怒骂道:“你居然杀了我儿子!你——”
慕云亮的妈妈嘶吼道:“杀了你儿子又怎样!我的儿子被杀了啊!我的儿子、你的孙子被你家长房子孙害死了,你个老不死的连个屁都不敢放!”
三爷爷面上神情痛苦,他估计也想找我的麻烦吧?但是碍于太爷爷的高压威严,他不敢吱声。
这真是一团乱啊,慕云亮死的时候,就我和我哥在附近,我们怎么也摆不脱他家的怨恨。
我忍不住重重的叹口气,江君尧瞥了我一眼,回身握着我的手腕道:“走吧,这些俗事用不着你烦心。”
我跟着他走到院子里,太爷爷正端坐在一把圈椅上,等这两个女人被押出来。
那穿着道袍的中年胖女人是慕云亮妈妈娘家的亲人,她自称是通玄会的人,太爷爷淡淡的问了一句:“通玄会是什么东西?”
“不、不是东西!”那坤道怒道:“我们通玄会——”
我哥嘲讽道:“不是东西?那你还好意思开口说话?看你刚才说摄魂和合,你是茅山宗的?还是猪鼻子插大葱来装象的?”
目前的道家流派中,茅山、灵宝、清微等流派都属于正一派,通常也将正一派称为天师道,其中有名的符箓三山是龙虎山、茅山、阁皂山。
茅山道术在山野之间大名鼎鼎,当然名声大了,招摇撞骗的败类也就多了,还有不少心术不正的人用茅山道术作恶,毁了不少山门清誉。
这穿道袍的胖女人支支吾吾半天,也说不出自己的门派,但她反复强调自己是通玄会的人,还不停的撂狠话,似乎通玄会是个很牛的组织,想以此来恐吓我家。
可惜我太爷爷根本就不怕凡人。
我看到整个村子家家挑起了一盏以示警戒的红灯笼。
村委会那边也亮起了灯,治安队员封了路,而且族人团团围住了这栋楼。
这样的荒野小村,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人有绝对的权力,太爷爷偏头问我爷爷到:“你听过什么通玄会吗?”
爷爷恭敬的欠身道:“似乎是一个组织,应该各门各派的弟子都有,为了利益而结群,各地活动时候也互相帮助,也有人委托他们做些事。”
太爷爷点点头,他转头看了一下我,我的姿势在别人看来有些怪异,他应该知道我是倚在江君尧身上。
“小辞。”太爷爷问我:“你有没有受到什么损伤?”
我摇了摇头,一点损伤都没有。
“云凡,你看怎么办?”我太爷爷有意让我哥来下决定。
我哥愣了一下,他也明白这时候不能开玩笑,他认真的盯着那个中年妇人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……刘春华。”
“道和俗,你到底是哪一类?”
刘春华咬牙回答:“……俗,穿道袍只是为了做法阵而已。”
“那你这个通玄会总有个聚集地点吧?老窝在哪儿?”我哥一边追问,一边拿着木棍碰她的腿:“一般来说,在村里闹事的傻比,怎么也得打断一条腿才扔出去……但我是个文明人,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,我让你全手全脚的爬出去。”
这刘春华被我哥一板凳揍歪了鼻子,半张脸上都是鼻血,她有点害怕的看着我哥道:“我们各地都有联系,离这里最近的一个香堂在宝塔山玉宁观。”
我哥站起身对太爷爷道:“让几个族中子弟将她押去,交给那里的负责人,口头警告,顺便看看这通玄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。”
太爷爷颔首,淡淡的说了句:“你说了算。”
他这句话一出口,我爷爷他们的神色一暗,目光刷刷的钉在我哥身上。
这明显的偏心,让这些爷爷辈的人面上挂不住。
他们可是太爷爷的亲儿子,为了家产都不敢远离本家,天天伺候着太爷爷,在太爷爷跟前晨昏定省,谁知道太爷爷直接忽略他们了!
我爷爷看了我和云凡一样,眼中神色复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