招娣被陈青岩罚着抄写乘法口诀,正烦躁呢,被必旺一撞,立马凶巴巴吼必旺:“别来挤我,一边儿玩去。”
必旺被吓得一缩,委屈巴巴看季清。
季清一看必旺这个样子,仿佛就看到了未来那个独身居住的孤僻男人,她于心不忍,开口说:“你们挪一挪,让必旺也学习一下。”
招娣不满:“娘,他这么小,又学不会。”
“学不会也可以培养他的学习兴趣嘛。”季清和气地劝招娣,“招娣你是姐姐,弟弟看姐姐这么爱学习,自然也想学习啊。”
招娣这才扁扁嘴,“那好吧,那就让他也学吧。不过娘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,他现在也就是瞎看,连我们说什么都听不懂。”
季清笑笑,没有再反驳招娣。
招娣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,不管是她的关心,还是学习,都努力想要得到第一,这一点,没什么好批评的。
在学习上用功,总比歪门邪道要好得多。
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,是不可能被强行扭转的,只要往好的道路上引导就可以了。依她看,就凭招娣现在这个用功学习的劲头,以后说不定能成个大学霸呢。
她起身,去抽屉里拿了半截铅笔给必旺。
怕必旺伤到自己,她又叮嘱:“必旺,这个东西不能吃,不能往嘴里塞,要小心拿着,听到了吗?”
“听到了,娘。”必旺乖乖点头。
陈青岩看着必旺手里的铅笔,想了下,说:“有机会我弄点蜡笔回来,那东西比铅笔更适合必旺。”
他在国外的时候,看人家国外的小孩子都是用蜡笔画画玩的。
季清同意,“蜡笔好,比铅笔安全。”
陈青岩还等着季清问什么是蜡笔呢,听到季清这么说,他挑眉,“你知道蜡笔?”奇怪,镇上可都没有蜡笔,媳妇儿怎么知道的。
季清万万没想到,在这里还能说漏嘴,她视线移开,哼唧:“听人家说的喽,陈向东每次从县城里回来都炫耀,我还听过不少呢。”
反正陈向东现在人在公安局,就好好替她背锅吧。
陈青岩听季清这么说,面色难看了一瞬,也不再追问了。以前是他对媳妇孩子用心太少,钱都花到了别处,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。
季清害怕再说错什么,不动声色地溜到炕的另一边,装模作样地缝鞋底去了。
……
公安局。
镇公安局办公地点是一处古旧的四合院,牢房就是四合院后面的一排屋子,这时候也没什么犯人,基本上都空着,陈家三个就被关在其中一个屋子里。
屋子很久没住人,没生火,也没人气,又阴又寒,三个人缩成一团,冻得瑟瑟发抖。
陈芬芳脸上两道泪痕,又悔又怨,一想到自己被抓,铁定要被婆家给休了,回红山根村也没脸,未来一片灰暗,想死的心都有。
陈兴龙面无表情,心里在想着自己勾搭的木匠女儿,经过这么一遭,怕是更没办法把她娶到手了。
算了,娶不到也无所谓,反正他已经玩过了,再找就是了。
到了这步境地,最不服气的,是陈向东,他一边跺冻僵了的脚,一边骂季清:“臭婆娘,竟然敢这么对老子,等老子出去了,早晚弄死她。”
陈兴龙和陈芬芳都想着自己的事,没人理他,他就站起来朝外面喊:“冻死了,有没有人管一下,冻死人了谁负责啊!”
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排兵走过去,厉喝一声:“安静!”
陈向东到底还是怕的,闻言声音小了许多,露出一个极为讨好的笑容,“兵爷,这好歹给生个火炉子啊,要是真冻出个好歹,也没法交代是不?”
排兵脸色铁青,“什么兵爷,这是资本派叫法,不许胡叫!”
“是是是,排长,错了错了,给我们生个火吧,就算是判刑劳改,也得让人健健康康地去,是不?”
排兵冷哼一声,不多时,叫人搬来炉子,生了火。
陈向东一看,套近乎有用,立马又打起别的主意。他就知道,凭他的这份聪明劲,到哪里都吃得开。
哼,等他出去,叫那个臭婆娘好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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