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婶子也是之前跟着儿子上山时无意间看到的,今儿个不过是随便说说,没想到就让金宝珠听到了,心中多少有些不自然。
“那个,宝丫头啊!我也是嘴欠,随便……”
不等她说完,金宝珠冰渣子一样的话蜂拥而至,“牛婶儿既知不该背地里嚼人舌根,为何还明知故犯?”
“告诉我,你在哪儿看见的王香芹。”
村里女人,有几个不说八卦,传八卦的,所以金宝珠并没有责怪牛婶儿,只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听王氏的,心软留下王香芹那个祸害。
就牛婶儿看见的那些,足够村里人戳金家脊梁骨了。
她倒是无所谓,可是老爷子不一样,他极重面子,要是让他知道,气出病来……
回去一问,王香芹果然不在家,金宝珠还奇怪,最近一段时间老是见不着她呢!
随便含糊几句,金宝珠带着王氏和安氏就往牛婶儿说的地方走。
高二柱自从被分出来,就一直住在云雾山脚下的老屋子里。
前段时间,得知自己娘以那种方式去了,他大哭了一场,趁着无人之际,偷摸祭奠过两次。
后来,里正就经常上门关心他,话里话外的意思,就是想让他搬回去住,可是都被他拒绝了。
媳妇儿死了这么久,他一个人住着,除了有些时候心里空荡之外,都过得去,不管怎么说,都没有再回去高家的必要了。
前段时间,天气渐冷,他去山上捡柴,无意中碰到了一个小姑娘。
也不知道什么原因,从那以后,那小姑娘就日日来找他,跟牛皮糖一样甩不掉。
金宝珠三人看着立在篱笆院儿里的王香芹,都是气儿不打一处来。
王氏身为亲姑姑,自然要有作为长辈的威严。
“芹丫头,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
王香芹自从住进二梁坡,一点子实质好处没捞到不说,还日日干些子粗活,心中憋闷。
有一日,她出去哭了一场,谁知竟遇见了里正。
她在兰家见过里正,并未闪身躲避,任由里正一双粗糙黑瘦的手在她背脊上游走。
里正告诉她,云雾山风景如画,让她想要散心的时候就可以出去转转。
转是转了,也无意间转到了高二柱这么一个清秀消瘦的汉子。
从小桑氏就教育她,找夫君一定要找一个俊郎秀气的读书人,这样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。
高二柱两样都占了,在里正有意无意的渲染下,二柱就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。
正因如此,王香芹近日几乎是日日都来高二柱家里,试图亲近他。
王香芹正看着高二柱发呆,突然一下,被王氏吓的腿软。
“小…小姑,你怎么来了?我那个……我……”
王氏懒得听她解释,这种情况下,作为女子,就是解释再多,都没什么用了。
“赶紧给我滚回家!”
王香芹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捂着脸往外跑。
金宝珠三人却是留了下来,最起码,要会会高二柱才是。
她们可不相信王香芹的脑子,能偶遇高二柱。
就没见过金家人。
面对金家三个女人气愤质疑的眼神,心中打怵。
“那个……婶儿,大嫂子,宝珠丫头,你们这是?”
王大花直肠子凸显,“你老实跟我说,谁让你打芹丫头主意的,是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爹?”
高二柱……真是冤枉死个人了,我这都好久没见过我那个不要脸的爹了,哪里又扯上他什么事儿了!
金宝珠和安氏面面相觑,老太太,您这样当着人儿子的面骂人老爹不要脸,真的好吗?
安氏咳嗽一声,“那个二柱啊!你是不是对我们家芹丫头要啥想法?”
听到这,高二柱心头一个激灵,“嫂子,你可别误会了,我跟王香芹之间,清清白白。”
那着急忙慌解释,又摇头,又摆手的样子,看着倒不像是作伪。
王大花双手叉腰,“你当真对芹丫头没那个意思?”
转念一想,“你没那个意思,你整日里跟她混在一起!”
高二柱都想哭了,一脸苦瓜像,“婶儿,我……我也想赶走她,可是腿长在她身上,我总不能打着她走吧!”
话说到这份上了,金家三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感情王香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,自己个儿作践自己。
回到家,一群人商量着,决定当即送王香芹回去。
王家不属于清水镇,但是离十里村也不算远,赶着马车,一个时辰多点儿就到了。
金宝珠掺着王氏,慢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,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村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