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,像是被一双手紧紧扼住了喉咙,他又痛又觉得喘不过气。
宋东元落荒而逃,顾宸铭拖着像灌了铅块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时小希身边。
他蹲下来抱起她,一双手触碰到了黏黏腻腻的鲜血,很红,很骇人。
他的眼眶里似乎有什么液体滚了出来,他的视线一片模糊,他看到时小希的脸颊逐渐苍白,看到她嘴角有鲜血流出,看到她浅色的羽绒服领口被鲜血浸湿。
时小希痛苦的睁开双眼,她看着顾宸铭,好半天才挤出一抹笑容问:“你怎么了?”
她大概是产生了幻觉吧,她怎么好像看到他眼睛红了,而且好像还哭了。
顾宸铭将她拥进怀里,他让她的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,他声音沉重且又嘶哑的吼道:“时小希,你不准死,我不准你死,你听到了吗?”
时小希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,莫名就很好闻,她声音软绵绵的答应他:“好。”
但她的声音实在太小,以至于顾宸铭什么都没有听到。
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害怕,像快要失去什么东西的害怕,他抱起时小希往外面奔,却迎面撞上了姗姗来迟的顾澜生。
见到这一幕,顾澜生的呼吸一滞,他在原地僵了片刻,随后上前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顾宸铭没理他,抱着时小希就上了车。
顾澜生跟在他身后,他的心痛的难以言表。
车里,顾宸铭对着车外的顾澜生吼道:“开车,快点。”
他着急了,是从未有过的害怕。
顾澜生愣了一下,他知道这个时候时小希的性命最重要,他上了车驱车直奔市中心的医院。
急诊室外面,顾宸铭站在门口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,顾澜生背靠着医院大门的墙壁,他一言不发的盯着地面。
最终,顾澜生实在忍不住这种等待的感觉,他走出急诊大厅又走到顾宸铭的身边。
他说:“给我一支烟。”
顾宸铭没动作,吞云吐雾中,他的眸底有骇人的猩红。
顾澜生也不计较,他从顾宸铭手中拿过烟盒,然后又用他的打火机点燃了烟。
两个人站在门口,无疑是一种美景,只是此时此刻的他们心情复杂。
抢救室里躺着的是他们喜欢的女孩。
顾澜生问:“谁伤的小丫头?”
短暂沉默后,顾宸铭喑哑的嗓音响起:“宋东元。”
他只说了一个名字,但顾澜生将这个名字刻在了脑海中。
顾澜生没接话,顾宸铭就侧目问:“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她?”
气氛死寂一般的沉默。
顾澜生从未想过替自己找借口,只是他早就做好了打算,就算是时小希不允许他陪她来,他也想过今晚会暗中保护她,只是没想到他出了一些意外。
见他不说话,顾宸铭怒火中烧,他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的告诉他:“如果她出了什么事,我也绝不会放过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