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路权贵都在璀璨灯光与觥筹交错中交谈,一个个人影在炫目的灯光下晃动,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,为自己的未来铺路。
顾南舒早年随父亲多次参会,锦城大多数权贵,她都能认出来。
左手举着红酒杯,右手夹着一幅字画,顾南舒走了一圈,终于在一层的西南角锁定了目标。
那人背对着他,穿得是一身故意做旧的西服,高举着酒杯,与身边的富商们有说有笑。
听说是中央的领导,近来得宠,快要升秘书长了,家在锦城,回来看看,顺道写了幅字画,捐给了主办方,算作今晚的第一件拍品。
这种慈善晚宴,上头的人鲜少参加,顾南舒也是托了很多关系,才打听到那人姓黎,对字画的喜爱程度,近乎于痴迷。
顾南舒一直盯着那人,等到音乐声响起,周遭的富商都进了舞池,她才踩准了空子,直朝着那个人走过去。
“听闻黎院长对字画颇有研究,我早些时候得了一幅晚清山水图,辨不清真假,不知道……”
顾南舒话才说了一半,那人就转了过来,略带褶子的脸上,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,瞬间迸发出一丝神采来:“这不是南舒么?”
“黎……黎叔叔?”顾南舒的心咯噔一跳,万万没想到,竟然碰上了老熟人。
黎云梭原本是跟在她父亲手下的,早年政绩不好,加上急于求成,做了些叫人看不过去的事情,明升暗降去了中央。
这才五六年的功夫,风水轮流转,也不知是攀上了什么贵人,如今竟然做上了院长。父亲的案子若真是落到了他手上,只怕……不太好办。
“南舒小的时候就不待见我这个叔叔,想不到长大了竟然还认得出我,记性真好。”黎云梭放下手中的酒杯,点了支烟,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,“老顾犯了事,顾家已经落魄成这样了么?你穿成这副模样,是来这儿陪酒的?”
顾南舒像是被人迎面扇了个耳光似的,良久,她才浅笑出声,“黎叔叔说笑了,您手上也握着红酒杯呢,您也是来陪酒的?”
她退后一步,很刻意地扫了黎云梭两眼,随即唇边泛起一丝讥讽:“不像吧?”
黎云梭都五十多岁的人了,加上本来就长得有些歪瓜裂枣,瞬间就被顾南舒这句话刺激到。
“小舒,既然顾家已经没了底气,你就该放下身段,说话别这么刺耳。”黎云梭面上阴晴不定,指着顾南舒手上的字画冷嘲:“这字画是你特意带来讨好我的吧?可惜了,晚清没什么名家,这东西根本值不了几个钱。”
“黎叔叔这话说的,您又不是贪官,管我这字画多少钱做什么?”顾南舒扯了扯嘴角,随即当着黎云梭的面展开了那幅山水图。
黎云梭的两眼瞬间放光,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!这哪里是什么晚清的字画啊,这是东晋顾恺之的真迹啊!
黎云梭咽了口口水,刚想上前摸一摸,顾南舒已经一个闪身,将那幅山水图藏到了身后。
“哟,这不是陆太太么?跑到慈善晚宴上来拉关系了?我要是没记错的话,你应该没有邀请函吧?”蓝可可身上穿着香奈儿最新款的A字版晚宴裙,一身宝蓝色,摇曳生姿而来。“你怎么进来的?偷了谁的邀请函?”
“蓝小姐不是也没有邀请函么?你怎么进来的?钻狗洞么?”顾南舒眉头一皱,黎云梭还没解决,就又跑出来一个蓝可可,真够烦人的。
“当然是我家景琛带我进来的。陆太太,我是景琛的女伴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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