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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舟听言冷笑:“从昨儿个就在等着我了?你们黄石村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奇特,又是带刀又是带斧的,不知道还以为你们黄石村是个土匪窝呢。”
在孔伯壮开口应答之前,叶舟又将视线挪动了孔二生身上,轻声笑道:“当然,黄石村是孔将军故里,自然是不可能兵匪一窝的,我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。”
孔二生忙躬下腰身:“叶特使还真是爱开玩笑,我们黄石村先前确实遭过匪患,所以乡亲父老才对外过度警惕了。”
叶舟眯起双眼嗤然冷笑:“这不就巧了吗?我带米粮前来,及时来赈灾的。”
“不过你们这儿的匪徒还真是凶恶,听说你们村子里一贫如洗,竟然都不放过。”
叶舟将孔二生说的哑口无言,随即迈出脚步准备走近池青萍。
孔二生忙迈步上前阻拦,临时扯了个借口道:“我叔父带人出村,也不完全是带人巡逻警戒,也是为了这池家女而来。”
“她平日里就有过偷盗之举,我叔父也是担心她假借殡葬之时,窃取村中财物远走他乡。”
叶舟重新将孔伯壮打量了一番:“你的叔父?”
孔二生连忙应答:“正是我家叔父,他老人家虽然身为里正,但也只是个乡野老人罢了,一辈子没怎么出过村子,没有眼界,所以才没能认出您来,还请叶特使见谅。”
孔伯壮跟着附和了几句,孔二生急声又道:“叶特使请看,这车辙印记颇深,也不知道这池家女到底运送了何物,既然我今日刚好休沐在家,不如先将我带其回村彻查,您舟车劳顿,就不必为这等小事挂心了。”
叶舟还欲上前,正色凝声:“我即是陛下亲派的特使,就该彻查黄石村所有事务。孔将军隶属守城军队,和府司衙门并无牵连,又是休沐假期,若是兼职查案缉凶的话,被心怀叵测之人传入朝堂,落了个逾职之罪就不好了。”
“孔将军,你我是有交情的,我也是为你着想,这查办之时还是我来吧!”
叶舟和孔二生正锋相对,但池青华出身乡野,却连这点都未看出,真觉得二人是有私交,悲愤恼火之下,突然用尽全力,一把推翻了板车。
木板车倾倒,车上棺木随之翻转倒地。
本就是最廉价的薄皮柏木棺柩,砸在地上之后立马散落成了一地薄板。
除却棺木本身质量不好,还与棺内尸身有关。
一口薄棺,居然内藏三具尸身。一老两少,只有那名老者穿着寿衣,另外两名是破烂麻衣,都比池青萍略大上一两岁,且面目五官都极为相似,俨然是同一家人。
更令叶舟震惊恼怒的是,这三具尸体虽然经过了擦拭,但面额手脚上都有棍棒遗留的伤痕。
叶舟立马明白过来,这一家三口,是被活活殴打致死,池青萍身为柔弱女子,一个人披麻戴孝拉棺出殡,是因为家中男丁全都已经躺在了棺材里。
推翻棺木后,池青萍双目猩红泪如雨下。
“看到了吗?”
“你们满意了吗?”
“我家里只有这一口棺材,也只买得起一件寿衣,我没偷过任何东西,我只想让我父兄入土为安!”
“你们要是担心我把村里的事情说出去,也可以把我一起埋了……”
正说到关键处,孔伯壮突然嗷的一嗓子亮出,跟着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青萍侄女,你误会了啊,二生他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,根本不知道咱们村里的情况。”
“我带人来寻你,不是觉得你偷盗了财物,是担心你家贫苦,所以想着由我去帮你筹集些银钱,将你父兄的葬礼办的厚重一些。”
池青萍怒目而视:“你竟能说出这种话来?我父兄就是你带人活活打死的!”
叶舟纵是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,但也未曾见过如此欺人之事,当即也顾不得方寸了,紧握双拳对池青萍道:“不管你认不认我,今天我就给你当一天表兄了。”
“有何冤屈,向我报来!”
池青萍眉目一怔,回想方才,叶舟虽然黑客孔二生是旧识,但却救过自己,一时有些犹豫。
“你与他们不是一丘之貉?”
叶舟凝眸注视:“听你谈吐也是能识文断字的,我是皇帝陛下钦派特使,只奉陛下之令行事,回朝之后也可直接面圣!”
池青萍双瞳逐渐放大,连滚带爬想要过来,哽咽嘶吼。
“特使大人!请为民女申诉冤屈!”
“我父兄都是被孔伯壮带人打死的,除了我家,另有许多庄户都被他打死过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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