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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梁皇帝看似威严,但实则外强中干。金銮殿中这数十年不遇的情形,已经让宋云心胆震颤。
匆匆退朝之后,群臣又在殿中驻足许久,窃窃私语。
叶舟与宋清和也耳语了一番,但除了迷茫也无其他。
过去许久,众朝臣接连散去,二人也准备要回衍庆宫。
但到了停靠马车之处,叶舟却被人拦了下来。
与朝堂上中气十足的模样不同,此时的于开轩眉眼带笑,像一位慈祥的老者。
“叶特使,可否借一步说话?”
虽是询问,但叶舟知道,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,而且也不想拒绝,此时他满肚子的疑惑,唯有于开轩能够解惑。
宋清和与于开轩没任何交情,但听闻过刑部尚书的名声,将叶舟扯到一旁低语。
“我听旁人说过,于开轩虽然是朝中少有的清廉官员,但他是名酷吏,甚至有传闻说,他手上的冤假错案不计其数,他为何要与你密谈?”
叶舟摸了摸鼻头道:“可能是想要拉拢亲近吧,应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但你身为公主,他自然不好直接与你话谈。”
即便再心性单纯,宋清和对此也是丝毫不信,那老头明明看都不多看自己一眼,哪有想要结交的意思。
但想着这是在皇宫大内,定不会有什么危险,而且叶舟也该有些为官的朋友,便没有阻拦。
“那我先回宫等你,如果今日得空,咱们一起去王家屯看看吧,我都好久没去了。”
叶舟点头答应了下来,让小油子赶车送走了宋清和后,叶舟随即就上了于开轩的马车。
窥一斑而知全豹,叶舟在车厢中略作打量,便知宋清和对于开轩的评价,至少有一半是对的。
虽然外面看着还算气派,但于开轩的马车车厢之内极为破旧简陋,甚至于坐榻上布匹都被磨出了窟窿。
如此情形,至少说明于开轩确实像个两袖清风的清官。
车厢之中,于开轩也不着急说话,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叶舟,任其四下眼珠子乱转。
叶舟对于开轩的疑问颇多,一时竟也不知该从何处开口了,只好先将贴身带了两天的官印掏了出来,双手捧着递向了于开轩。
“于尚书,多谢您昨日借我的官印,此物过于贵重,还请您快快收好。”
叶舟现下已经习惯了放低姿态,尤其是在这种不知底细的生人面前。
于开轩依旧对着叶舟表露笑意,而且也不去接那官印,倒是先反问了一句:“你觉得这官印贵重吗?”
叶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,但听到这种隐有大逆不道的话语,叶舟赶紧佯装成惶恐的姿态。
“于大人莫要戏言,这一方印纽可是皇帝陛下亲授,执印方可为官行事……”
“你喜欢吗?”于开轩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诡异,挥手打断了叶舟的话语。
如此一来,叶舟开始犯起难来,无论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,都容易授人话柄。
如果说喜欢,便会表现出对于开轩刑部尚书之职有觊觎之心。可如果说不喜欢,又会有对其鄙夷不屑之意。
叶舟在心中暗骂,难不成是因为于开轩和孟玉书曾有交情,想为老友进行报复,所以才以官印刁难自己?
略作思忱,叶舟继续双手捧印道:“小的身份卑微,怎敢谈喜不喜欢?”
“此等重物,关乎国家社稷,唯有被您这种得天独厚的天子重臣握持在手,方为天地大道!”
叶舟巧舌如簧,满口虚浮浩大的言辞,但就是不正面回答。
于开轩随即又恢复成了平和的笑脸:“油嘴滑舌,难怪能博得小公主欢心,甚至连皇帝陛下都对你宠信有加。”
叶舟悻悻然干笑了一下,于开轩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再次震惊。
“老夫并非捉弄于你,如果你真的喜欢,这颗官印可赠送于你!”
震惊之余,叶舟更是困惑。他有过思索,朝堂之上的附议之举,有拉拢自己的意味。
但是哪个官吏会为了结交同僚而把自己的官印,甚至于说想要把自己的官位都给送出去?
再者说了,堂堂刑部尚书,有必要放下she
段结交一个无品无阶的小太监吗?
叶舟保持着谨言慎行的作风,一直举着官印,非不得已绝不再轻易开口。
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渡过良久,于开轩才终于是接过了官印,但他似乎真是对官印并不看重,随手一丢扔在了坐榻上。
“叶特使,今日我带领朝臣帮你举荐亲朋,怎么也算个人情吧?作为往来,老夫也有件差事希望你能帮我出出力。”
无论是人情往来还是强行逼迫,听到这里叶舟才算是暗暗松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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